林楠笙等吴邪做完手术之后又回到战场,病房里剩下Omega一个人。
吴邪看着两只裹着绷带的手,左手骨折,右手被林楠笙挑断手筋。有这么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很长的噩梦,其实他还在L国军营里,醒来就能看见小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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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邪,你醒醒好吗?这场噩梦何时才能结束?
委屈和恐惧凝结在小小的身躯里,吴邪蜷缩在床头,放声大哭。
他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,再逃跑是不可能了,他和林楠笙的信息素完全匹配,一旦标记,他这一生都离不开林楠笙,标记即便洗掉他也改不掉对Alpha信息素的依赖。
林楠笙彻底束缚了他,这辈子他都逃不掉了。
病房外响起敲门声,吴邪假装听不见,继续哭。
一个女人走进来,她没有说话,在床边坐下。
吴邪警觉地盯着她,出乎他意料的是,她抱住了他,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。吴邪哭了多久,她便抱了他多久,整个过程她一句话没说。
无言的安慰,却是伤者最需要的关怀。
父母去世后,张起灵也是这么安慰他的。
分开时,她用指腹擦去吴邪脸上的泪水,温柔地微笑着,而她的眼眶里也闪烁看泪花。
“你为什么也哭了?”吴邪问她。
她柔声回答道:“你和我过世的弟弟很像。”
Beta的身影和雨中的女人重叠在一起,吴邪愣住了,一时不知是该感谢她还是讨厌她。
女人仿佛看出他的想法,温柔一笑:“你叫吴邪对吗?我叫蓝心洁,上校去了战场,接下来的一个月都由我来照顾你。”
蓝心洁的陪伴对他而言无疑是这段时间里最大的安慰,透过她的眼睛,吴邪觉得她在自己身上看见了她的弟弟。
战事紧张,物资缺乏,尽管林楠笙派人给吴邪送了很多东西,蓝心洁还是会从自己的物资中分一部分给他。
养伤的日子很煎熬,她一天天陪伴在吴邪身边,从未有过半句怨言。
他能感受到蓝心洁待他是真心的。
空荡荡的病房只有一扇狭小的窗户,所见之处只有硝烟弥漫的天空,偶尔会看见远处发生爆炸,或是燃起火焰。
看到这些景象,小哥和胖子si亡的画面历历在目,吴邪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,如果没有他的拖累,他们一定能活下去。
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他而死si,若是他si了,小哥和胖子的牺牲也没有意义了。他活在林楠笙的掌控下,生不如si,但不管怎样艰苦,他都要撑下去。
吴邪趴在窗台上发呆,不知不觉脸上划过一丝温热。
“你在想他们吗?”蓝心洁走到吴邪身边,透过窗户望向远方的战场,眼里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感情,“他们爱你才原意替你挡下子弹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吴邪闭上眼将泪水憋回去,轻声说:“姐,你有喜欢的人吗?”
“有,但他有喜欢的人了。”蓝心洁用指腹擦去吴邪脸上的泪水,无奈地笑笑,“他很优秀,我配不上他。”
“姐姐这么好的人,是他配不上你。”吴邪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,用两只包着绷带的手臂抱住她,“姐姐就像我的妈妈一样温柔,还很漂亮。”
蓝心洁没有说话,望向远处的硝烟不知在想什么。
Alpha脸色憔悴,伤痕累累。
虽说吴邪讨厌他,看见这一幕他还是会心里揪着疼,换作是任何人,他也会难受。
大概是因为同情心,他才会毫不犹豫在荒山野岭救一个陌生人,他甚至可以说,倘若时光重来,他也会选择救林楠笙。
可是,为什么他的善良得来的是这个结果?
跟在林楠笙身后时,吴邪回头看了一眼蓝心洁,后者朝他微笑,笑容里满是无奈和悲伤。
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姐姐了。
未来,他会幸福吗?说不定等林楠笙腻了,他会像垃圾一样被扔掉。
林楠笙停下脚步,伸手圈住他的肩膀搂着他离开军营,引起周围的议论,他们谈论的不外乎是在猜测吴邪的身份。
“让他们闭嘴。”林楠笙对手下说。
吴邪抬头看向林楠笙,又转头看着搭在肩膀上 Alpha的手,他不敢挣扎,生怕又惹林楠笙生气。
惹Alpha生气的教训,他吃得够多了。
“走吧,带你回家。”林楠笙摸摸他的头,柔声道。
家?我还有家吗?L国战败,小哥死了。
上火车后,林楠笙喂了他一些吃的,手上的绷带还没拆,吴邪不得不依靠他。
他们所在的车厢只有他们两个,林楠笙看在他伤没好全的份上,只和他接了一个还算温柔的吻,然后搂着他看窗外的风景。
“Y国以前来过吗?”林楠笙问他。
吴邪倚靠在他怀里,轻轻摇头,双手无力地搭在林楠笙的手臂上,极力克制发抖。
“三月了,你想什么时候结婚?”林楠笙低头吻在吴邪的发间,“结婚的事,宝贝说了算。”
我不想嫁给你,我不爱你,你能不能放过我?
林楠笙轻声笑起来,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:“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Omega,此生非你不娶。”
唯一又能如何?你懂得爱吗?
林楠笙现在的样子和那晚判若两人,吴邪知道他在试图挽救那几天残暴的形象,Alpha不知道的是,他暴虐的形象已经深深刻在Omega的脑海之中,难以抹去。
整个路途,吴邪不敢说“不”。
林楠笙兑现了他的承诺,给吴邪优越的生活条件,Alpha什么都愿意给,除了自由。
白天林楠笙忙于工作,由保姆来照顾吴邪,晚上倘若他有兴致,会和Omega折腾到很晚,直到吴邪昏睡过去。
每一次,吴邪身上会多几道伤口。
信息素完全匹配,Alpha能控制Omega,所以吴邪连挣扎的可能都没有,况且他的双手还没养好。
他怕黑,但林楠笙让他更恐惧。
每个晚上他都是昏睡过去,醒来便是第二天,循环往复。
渐渐地,他对生活越来越绝望,醒来后缩在卧室的角落里,一发呆就是一整天,谁也不理。
林楠笙以为他在装可怜,反而变本加厉,事后又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,对他嘘寒问暖。
暴虐之后的温柔与承诺,一文不值。
有一天,他偶然发现酒柜,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开酒瓶,手有没有损伤他已经无所谓了,林楠笙本就不希望他康复。
他喝了很多酒,醉得不省人事,梦里梦外都是张起灵。
那天算起,还有十天他就该成年了。
清醒后,他发现自己躺在林楠笙的怀里,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,Alpha有没有趁人之危他也不在乎了。
“头疼吗?你昨晚发烧了。”林楠笙伸手探了探吴邪的额头,“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,我的信息素和酒不一样,喝酒伤身。”
吴邪蜷缩成小小的一团,头埋进被子里,他知道他应该又惹林楠笙生气了。
“小邪。”林楠笙拍拍这团被子,“以后我都这么叫你吧。”
过去只有张起灵这么叫过他。
林楠笙,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?
Alpha连人带被抱在怀里,轻声哄了哄Omega:“别哭。”
吴邪微微探出头,张嘴狠狠咬住林楠笙的手臂,Alpha竟没有打他,甚至还在等待他撒完气。
吴邪松开牙,立刻钻回被子里,生怕挨揍。
隔着被子,他听到林楠笙下床的声音,接着是开门和关门的声响,Omega钻出被子,震惊地盯着卧室门。
过了一会儿,林楠笙端着早餐进来,问他能不能起床。
吴邪摇摇头,他确实起不来,前几天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。林楠笙抱起他的上半身,尽量不碰到伤口。
吴邪这时才发现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包扎起来了。
“他又在演戏?”吴那心想。换作平时,林楠笙根本不会管他的伤,就连伤口感染也不理会。
这次,林楠笙怎么突然好心帮他处理伤口?
更让吴邪惊讶的是,林楠笙亲自喂他吃早饭,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,简直像换了一个人。
“他还能演多久?”吴邪在想。
“我要出差两个星期,会有人来照顾你,在家乖乖养伤,不许喝酒了。”林楠笙摸摸他的头,在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,“小朋友真乖。”
小朋友?他的称呼可真多。
等林楠笙离开,吴邪又躺回去,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Alpha不会改的,他早就对他很失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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